我很喜欢爱因斯坦的一句话:“Few people are capable of expressing with equanimity opinions which differ from the prejudices of their social environment. Most people are even incapable of forming such opinions.” 大意就是,很少人能够冷静地表达这么一种观点——那就是不带他们所在社会环境的偏见的观点。大多数人甚至连产生这种观点的能力都没有。

本是清楚明了的逻辑在带有偏见的环境里就变得不那么明晰,而需要特别指出了。这样的例子在国内见到的太多。大多数人都对施政保有不少怀疑和意见,甚至强烈的反感。然而同样的这些人也被“主流言论”所深刻影响着。这从每次国外对华不利的言论所激起的国人反应就可见一斑。不少人对此采取一种方法:那便是直接将批评的声音斥为所谓的“反华”、“西方霸权主义”,还有的说要和“西方民主划清界限”。在我看,这不仅不客观冷静,也说明了不少国人内心的不自信。试想一个受到批评的人,想到的第一件事应当是批评对方吗?一个理性的人所想到的应是自己所存在的不足、被批评的缘由。一个自信的人会那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论吗?我想美国人一定不像中国人那样那么对来自海外的批评声敏感。不少国人一方面批评自己的政府,一方面又义正词严的呵责西方。他们不知道,他们之所以呵责,是因为自己已经泡在自己政府所制造的染缸里太久了。我想起龙应台在写七十年代台湾的时候提到台湾人那时类似的心境,这也同样适用在今天的大陆人身上。那就是国人看起来是挺起了脊梁骨,在心里却是不自信,怕别人指出自己的不好。

自然,我们不能肯定国外就没有真正反对中国、反对华人的势力,但我们必须相信大多数的批评背后并没有阴谋。否则,我们就接受不了批评,改进不了自己。

作为一个海外学子,可以听到来自各方面关于中国的声音。其中也不乏反面的。在刚出国时,我总对这些声音抱有打心底的反感。认为中国就是对的,批评中国就是错的。这样的逻辑显然荒谬。要知道,批评中国不是批评中国的人民。同样,我们支持自己的国家,热爱自己的国家,不代表我们也应支持、热爱自己国家的政府。这是至关重要却常被忽视的分水岭。要知道,许多洋人都喜爱中国、喜爱中文、喜爱中国的历史、喜爱中国的人民。既是如此,为什么在说起“西方”时,我们许多人内心深处都会有那么些似有似无的抵触情绪?

我支持梁启智在评论晓波获奖那篇文章中的立场。我也感到她说出了我心中一直想说的话——那便是在受批评时抱有一个平常心。最不应当做的便是指着批评你的人说:“你批评我是别有用心!”

野外.

October 9th, 2010 / 1:20.

晚上和几个同学驱车去了堪培拉的东北方.
停在一块私人地盘外面搭了帐篷.